“十二五”规划对原来发布的《核电中长期发展规划(2005-2020)》进行了大幅度调整。按照新规划,到2015年核电装机规模将达到3900万千瓦;到2020年的核电装机规划将提高到8600万千瓦,占届时总装机的5%左右,在建规模在4000万千瓦。业内一位高层激动地表示,新政策对核电的明确支持,哪止是“核电的春天”,简直已进入盛夏了!
日本3·11大地震后,国家对核电发展持更慎重的态度,但这似乎并不能羁绊住中国核电建设的脚步。已有多位专家和官员在不同场合表示,我国发展核电的整体战略不会因此发生大的改变,暂停审批核电项目的时间也不会太久。
尽管我国核电发展方向是更安全的三代技术,能够大大降低事故发生的隐患,然而安全性并不是衡量核电站建设的唯一标准,发展核电还有经济效益问题,核电站的建设和运行成本就是一个大问题。这不只是指的账面成本,还包括核电站运行中所发生的真实成本,即巨大的风险或然成本。
首先,以日本为例,双堆核电站通常的成本约为40亿美元,福岛核电站按照6堆大致推算为120亿美元。而日本东海地震导致的损失为3000亿美元,与福岛核电站相关的损失暂时按照500亿美元计算,包括污染的土地、农产品、水源以及赔偿的处理等等。这500亿美元的成本加上建设成本就是620亿美元了,相当于人民币4340亿元,超过一个三峡工程了,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。所以,虽然我们需要电能,但也应该看到核电站确实不便宜。
其次,中国是铀资源匮乏的国家。近年来,国际铀价大幅攀升,上世纪90年代天然铀价格每磅不足10美元,但2003年以来快速攀升,2007年一度超过了130美元关口。之后虽然又回落到100美元以下,但截至今年3月10日,国际市场上铀价仍然为74美元。这样的价格上涨幅度远远超过原油的价格上涨幅度,因为高峰原油价格仅相当于低峰时的5倍左右,而铀矿资源则达到13倍。随着中国大量建设核电站,未来对铀矿资源的需求将会大增,这将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。
第三是核废料的处理成本高昂。相关数据显示,每百万千瓦核电站每年可产生约550立方米的低放固体废物。以未来我国7000万千瓦核电装机计算,每年可产生约3.85万立方米的低放固体废物,就需要巨大的地下空间对这些核废料进行掩埋。核废料不是废弃的燃料棒那样简单,所有沾染放射性的东西,都是废料,甚至包括用过的工具都是核废料!公开资料显示,目前中国已建有两座中低放射核废料处置库,一座位于甘肃玉门,另一座竟然在广东大亚湾附近的北龙。根据中国核电发展规划,我国将在2015-2020年左右,确定永久性高放射核废料处置库的库址。随着地价上升,哪里能够放核废料是悬而未决的大问题。
此外,从过往情况看,中国的核废料运输也存在很大漏洞。中国已建成和在建的核电站大多位于经济发达的东南沿海,但核电站与西北地区的主要核废料处置库之间相隔数千公里,运输过程需耗时一周左右,沿途还要经过许多人口稠密的地区,因此核废料的运输安全问题不容半点闪失。这种核电站与核废料处理的布局特点,使得中国的核废料处理具有更大的风险。
核废料处理是一大笔开支,建设用作处理高放射性核废料的地下处置库,是一个耗资巨大的工程。以美国为例,已被中止的尤卡山核废料处置库工程起初总费用就预计大约962亿美元,瑞典为了建设核废料处置库也花费了200多亿人民币。有专家推测,中国未来高放射性核废料处置库将耗资数百亿人民币。而如果交由别的国家处置,如俄罗斯,将收取每公斤300多美元至800多美元不等的费用。
总之,核电站建设的前期准备必须进行系统分析,更不能关门搞分析,搞威权分析,压制不同意见。从经济分析的角度来看,一种能源利用既要考虑安全性,也要考虑真实成本。尤其是必须经过科学客观的系统分析和论证,否则,摊子一旦铺开了,再想调整和收回就没那么容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