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东北地区9级大地震发生已经一个月了,然而一直没有得到完全控制的福岛核电站核泄露局面,以及近日连续发生的7级以上余震,让人们持续关注并担忧着事态的发展。
这场灾难的影响早已经超越了国界,对人类健康造成了威胁和隐患。消除和清理核废料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,与之相比,收集监测和评估核辐射及污染基准数据更是迫在眉睫。
东京电力公司上周承认,福岛核电站受到严重损害的反应堆将被放弃,这并不让人感到惊讶。爆炸发生后,大量放射性同位素随海水一起泄漏出来,数周前情况已经非常明确,受到严重破坏的反应堆都已经彻底报废了。但当工人们开始对核电站进行清理时,他们面对的将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?
也许要经过多年之后,核反应堆的真实情况才能为人们所知,但是科学家们已经从一些零星不全的数据资料中,拼凑出了核反应堆内的大致情况,以及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。这些不全的甚至有误的数据资料包括压力、辐射水平以及从核电站泄漏出来的大部分放射性同位素等。
3月11日的海啸破坏了备用发电机,致使燃料棒开始出现扭曲、破裂,并至少部分融化,蒸汽与燃料棒的锆材料防护层产生反应,产生了氢气,引起了多次大规模爆炸事件。但是,根据日本东京电力公司的数据,一些研究者认为核反应堆内部的情况可能远比部分融化更严重,一些人认为,熔融的核燃料可能已进入核反应堆的混凝土安全壳内,还有一些人则认为核燃料里的核链式反应仍在继续进行中。
最令人担忧的证据来自于反应堆附近的一幢建筑物旁。3月26日,日本核能与工业安全局报告了氯38的存在,一种半衰期只有37分钟的放射性同位素,当氯37被裂变中子击中时就会产生这种生存期很短的放射性同位素,有证据表明,反应堆内如果有足够多的燃料聚在一起,就能够重新启动核反应,加利福尼亚州蒙特雷国际研究所的核物理学家费伦茨·达尼基-维莱斯告诫道,这可能会给参加清理行动的工作人员带来极大的辐射暴露风险,并使现场清理工作的形势变得更为严峻和复杂。
但英国萨里大学的核物理学家帕迪·里根对此持怀疑态度,他认为,其他一些放射性同位素也拥有相似的γ射线光谱,可能会被误认为是氯38。事实上,在东京电力公司公布同位素碘134的含量高得惊人之后不久,又予以了否认,核电站未能提供明确的数据令达尼基-维莱斯感到沮丧。
其他一些理论还停留在探索性阶段,纽约伦斯勒理工学院核工程技术荣誉退休教授理查德·雷希认为,2号反应堆用于停止核反应的控制棒可能已经融化,压力读数和高放射性都表明,熔融的燃油像熔岩样流经控制棒系统,往核反应堆安全壳的下方滴落,如果这种情况已经发生,清理行动将变得更为困难。
瑞典斯德哥尔摩辐射安全局研究人员维克多·福雷德认为,控制棒上部可能已经融化,每当反应堆被注满水时,核链式反应就有可能被重新启动。福雷德和他的同事进行的模拟实验已经表明,这样的情况是可能发生的。但是福雷德接下来又补充道,许多数据都不可靠,因为很多信息丢失,有些信息则互相矛盾。
这种混乱情况不禁令人回想起1979年的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三里岛反应堆部分融化之后几周内的情况,事故发生之后,关于反应堆堆芯内部状况的辩论“持续进行了几个月”,曾花了6年时间参与事故清理的核顾问杰克·迪瓦恩回忆道。
迪瓦恩说,当时根据计算机模型和模拟实验,许多科学家认为,三里岛的燃料棒或多或少都还保持了完整,但当1982年时最终拍摄到的核反应堆堆芯内的照片表明,损坏情况之糟糕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。“看起来就像沙砾铺成的车道,简直是一团糟,”他说。工程人员希望,应重新考虑核事故现场的清理策略。
迪瓦恩表示,日本当局应该不会打算沿用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反应堆爆炸后的办法,用混凝土将反应堆封存起来,如果再来一次地震或海啸就会将其破坏,产生更多更大的问题,相反,应类似于三里岛那样,在清理过程将大部分核燃料从反应堆中清除。
三里岛事故之后的清理工作进行了14年,根据目前情况判断,迪瓦恩认为,有一点是肯定的:福岛核电站事故的清理工作可能会持续更长时间。